第2章
一来二去的,距含萃楼很近的添河码头上的工人们便都知晓了此事,午饭时总三五成群地来楼里吃饭,孙二块头大,进门后又总是盯着冯莲看,她想不记住都难。
“松手!”戴鸣惨叫着。
孙二转头看着冯莲,直到冯莲点头,他才松开手。
戴鸣有些后怕地看着孙二,嘴张开又合上,想放狠话,却又怕挨打。
秦见君从窗户翻出去,冲戴鸣道:“含萃楼也不是什么客人都招待,从今往后,你别再来了,否则我见你一次,打你一次!”
戴鸣震惊地看向秦见君她似是换了个人一般,平日里柔和的面色变得凌厉又有杀气,说出来的话也十分骇人。
前有孙二,后有秦见君,戴鸣来回看了好几次,吓得捂着手腕贴墙根跑走了。
“谢谢这位兄弟了,进楼里吃点?我请。”秦见君上前对孙二道。
没想到憨厚的汉子摆了摆手,说:“我还要去码头上工,不打扰了……”说着,他侧头看了一眼冯莲,而后闷头走了。
秦见君觉得那一眼有些意味深长,于是问冯莲:“你认识?”
冯莲点点头,又摇摇头:“不算……吧……”
袁芽吭哧吭哧从窗户那儿爬了出来,恰好看见孙二转身离去。
“是大块头!”
秦见君转头问袁芽:“你认识?”
袁芽点头:“常来楼里吃盒饭,每次来都盯着冯姐姐看!”
秦见君蹙眉,追问道:“哪种看?”可别是第二个戴鸣。
袁芽挠了挠头,回道:“就是……狗看肉包子的那种看!”
冯莲忙呵斥她:“不许说人是狗!”
秦见君却不管这些,继续问袁芽:“是上下打量那种看?”
袁芽摇摇头,仔细回忆了一下,道:“不打量,就是盯着冯姐姐,冯姐姐走到哪儿,他就跟着看,冯姐姐转头,他就低头,奇怪得很……”
秦见君挑挑眉不是戴鸣那种色心满满的看就行。
“走吧,待会儿晚饭的客人要来了。”秦见君招呼道,于是三人从巷子中走了出去。
下午日头正盛,但秋日里倒也没有燥热,只觉得耀眼刺目。
秦见君将手搭在额前遮住太阳,问袁芽:“建业还没放学?”
袁芽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向秦见君,道:“他这几日被夫子带着上街与书生们说话呢,你忘了?前几日他不是同你说过了吗?”
秦见君这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。
自秦建业在上一个私塾闹出事后,秦见君便帮他退了学,重新在虔渊州找了一家只收残疾孩子的私塾。
刚来虔渊州找私塾时,她便考虑过这家,但当时还是私心想让秦建业多多融入普通人的生活,现在看来,或许残疾孩子的私塾才更适合他毕竟他本就喜欢寻找“同类”。
秦见君有些庆幸自己选择来虔渊州,因为虔渊州足够“发达”,才会有这样特殊的私塾,里头的夫子不爱讲大道理,比起将孩子们培养成“国之栋梁”,他们倒更愿意让孩子们实实在在地掌握手艺,以便以后能养活自己。
不过识字明理之事也还是教的,秦见君的要求也不多,若是能在识字之外还学点手艺,那便是赚了。
这几日科举未放榜,书生们无事便聚在虔渊州谈诗论道,夫子们带着私塾的孩子们上街去同书生交谈,来自各地的书生谈吐、见解各不相同,能开阔孩子们的眼界,秦见君觉得很好。
袁芽看她有些心虚的表情,就知晓她许是忘了这回事,这些日子以来,秦见君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。
“姐姐,昨夜我回家,听哥哥说,裴大人那边似乎传信过来了……”话音未落,她便被秦见君抓住双臂。
秦见君激动地看着袁芽,问:“真的?消息可靠吗?”
袁芽忍着手臂上的疼痛,摇头道:“我……不清楚啊……哥哥也只说是有眉目,叫我先别告诉你,怕你空欢喜一场,可我看你最近实在情绪不佳……”
秦见君顿了顿,松开袁芽的手臂,喃喃出声,也不知是在安慰袁芽还是安慰自己:“没事的……以袁分的性子来说,这消息八成是真的……”
她将手放在心口按了按希望老和尚别骗人,她忍着没出海去寻人,裴眠可一定要健康活着才行。
夜里含萃楼打烊后,秦见君便跟着袁芽回家了。
袁分回家推开门,一大一小两张漂亮脸蛋对着自己,他迟疑了一瞬。
“哥哥,姐姐是来等裴大人消息的,今日有消息了吗?”
袁分也正要说此事:“有,裴大人来信了,先前是在海上遇到风浪,才与虔渊州断了联系,如今风浪过去,船队平安,便传信来了。”
秦见君狠狠吐出一口气,追问道:“他受伤了吗?”
袁分摇头,秦见君的面色终于放松下来,不一会儿,她又看向袁分。
“那……能帮我带信给他吗?”
第94章 (二更)
虔渊州的秋日不如绵州凉,适合冬日的吃食还不到上桌的时候,秦见君便将菜单调整之事往后拖了拖。
如今含萃楼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,虔渊州的酒楼老板们都紧紧盯着秦见君。细数她来虔渊州的这几个月,无论是朝堂还是餐饮业,皆是一阵血雨腥风,就在众人还沉浸于惊讶时,只有秦见君迅速反应过来,逆流而上,使得含萃楼能稳稳扎根。
耳清目明之人见状,忙跟在她身后开脚店,从含萃楼进的酒多样且美味,客人们都爱极了。
眼见着赵广涵被抄没的家产入了国库,官家那头也放出消息,将针对酒楼、瓦肆经营等方面颁布新政,虔渊州众人探听不到更多消息,便紧盯着秦见君,看她是否有动作。
这日含萃楼照常开了门,附近几家酒楼的老板纷纷来找秦见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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