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0章
胭脂也在段翎的唇角晕开,附近皮肤红了一小片,泛瑰丽。
他还在舔舐着她唇上的胭脂, 喉结滚动, 将胭脂咽了下去,属于胭脂的花香在他们身侧飘荡着, 顺着呼吸渗入身体里面。
林听脑子仿佛被这股也沾染上段翎气息的花香侵蚀了, 有种即将要被溺死的感觉, 本能地张嘴呼吸, 却被他沾了胭脂的舌尖轻勾住,把她的舌尖也弄红了。
他们唇齿间满是胭脂香。
段翎左手垂下来与林听十指相扣, 右手托着她后颈, 指尖抚过上面的发丝,很温柔, 像是想借此蛊惑住她,让她不要后退。
林听舌尖被段翎勾住太久, 发麻了, 于是无意识动了下,压过他。几乎是同一时间, 段翎的呼吸变急,睁开眼,结束了这个吻。
他离开后,她脑子总算清醒了。刚才是睡醒,现在是清醒。
林听不自在地抿直唇。
风吹进凉亭,带来新鲜空气,驱散胭脂花香,也驱散林听身上陌生的燥热。她抬起头,最先入目的是段翎红到不能再红的唇。
他这次的唇红有一半是因为接吻摩擦,有一半是因为蹭上了她的艳红色胭脂,下颌也没能幸免,莫名的色气,似被狠狠蹂躏过。
林听鼻腔一热,似有流鼻血的冲动,忙错开眼,不再看了。
段翎不动声色侧过身,收好画像,拿着在手里,把一张帕子递给林听,没像上次那样替她擦。
林听没多想。
凉亭中间的桌子摆有水果点心茶水,她拿帕子沾点茶水就擦嘴。胭脂差不多全被他蹭去了,所剩无几,随便擦擦就没了,剩下的只有难忘的温热柔软触感。
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,她好像快要习惯段翎突如其来的吻了。思及此,林听呆如木鸡。
段翎没看林听了:“我母亲想见你,让你在画完像过去,就穿着这套衣裙,不用换下来。”
这套红衣裙有几分像成婚时穿的婚服,做工精致细腻。
不过她只当是普通红裙。
林听擦完嘴,藏好染有胭脂的帕子,生怕人瞧见似的:“你呢,你不去?”今天他们一起画成婚前的画像,冯夫人不应该只会见她一个,扔下自己的儿子。
他又转过身,望向凉亭外,拿着画像的手紧了又松,力度掌控得很,画像并未有一丝褶皱:“你先去,我……两刻钟后再去。”
“好吧。”林听其实有点想看看画师画的那幅双人画像,见段翎卷起来要带走的样子,又没开口问他拿了。不对,她为什么要在意这幅画像,好不好看又如何?
林听没问段翎有什么事,他是锦衣卫,经常有事要忙。
不过……两刻钟,也就是半个小时,他是去处理一件紧急公务,还是看一份卷宗?林听顺手拿起块点心吃,遮掉他留下的气息。
她咬字不清:“那你快去吧,我到冯夫人的院子等你。”
段翎走了。
等段翎走远,林听才记起他唇上的胭脂没擦,要是被人看见,岂不是知道他做过什么?不管了,想必他会有分寸的,说不准边走边擦呢,她就不用操心太多了。
林听找到跟段家仆从同在后院门候着的陶朱,去见冯夫人。
段馨宁也在冯夫人的院子里,见她进来就迎上去:“听说你和二哥在后院里画像,画完了?”
林听:“画完了。”
段馨宁目露遗憾,她一听说林听今天过来和段翎在后院里画像,就想去看。但被冯夫人拦住了,不让她去打扰他们画像,说是不吉利,就连冯夫人自己也没去。
遗憾归遗憾,段馨宁没过多纠结。她母亲说得并非没道理,成婚前做事,讲究的就是吉利。
她也希望他们顺利成婚。
段馨宁拉着林听往屋里走,看过她的红裙,用尾指勾住她的手指,一晃一晃地摇着,小声撒着娇:“画像在哪里?我想看看。”
林听有一瞬间想抽回被段馨宁握住的手,只因想起了方才在后院发生的事。段翎亲着她时,与她十指相扣,指腹还有意无意地摩挲过她的手背,跟勾引人似的。
手背隐隐发热,她摈弃杂念:“不在我这里,被段大……”
冯夫人听见了她们的话,笑着道:“都快成婚了,怎么还叫段大人?该改口唤子羽了。”这是她第二次想让林听改口了。
段馨宁这回没说些什么。
在林听还没当众向段翎求婚事之前,段馨宁担心母亲会为难她,所以才会在母亲说想让他们改口唤对方时阻止。可今时不同往日,如母亲所言,他们快成婚了。
段馨宁想到成婚二字,又想到了夏子默,他父亲至今未归,他们的婚约还是迟迟没定下。
如果不是知道夏子默的父亲是真的被皇帝外派出京城办事,段馨宁都要怀疑他故意找理由拖延,并不是真心想娶她的了。
她敛下情绪,看向林听。
林听顶着冯夫人柔和的视线,略感别扭地改了口:“画像不在我这里,被子、子羽拿走了。”
她经常喊段翎“段大人”,跟今安在在背后偷偷蛐蛐他的时候,直呼其名段翎,还是头一回唤他的字,段子羽,子羽。
林听喊着,有点烫嘴。
段馨宁失望道:“二哥拿走了?二哥怎么拿走了,我还没看呢。”她望向冯夫人,“阿娘,成婚前的画像是不能给旁人看的?”
“这倒不是,你二哥拿走了,可能是怕弄脏吧,今天看不到,以后也是有机会的。”冯夫人回了段馨宁,亲昵地唤林听过去,“画得如何,可还算顺利?”
她至今还没看过一眼画,却道:“画师画工精湛,画像很好看,过程还算顺利。”就是坐得屁股有点疼,身子微微发僵。
冯夫人看林听身后:“子羽怎么不和你一起来见我?”
林听先向她问好,再回答:“他好像有事要办,两刻钟后会过来的。”她知道他们大户人家讲究礼节,替段翎解释清楚。
冯夫人责怪段翎:“有事要办?今天是画成婚前画像的日子,没事比得上你重要,子羽也是个拎不清的。乐允,你受委屈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