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2章
她得想个对策把戏做全,光靠一个假消息肯定不够,要不找干脆雇个假男友?还是…
一分心,指尖的口红没停稳,砰地摔在墨绿色的珐琅釉地砖上,滑开好远。
易思龄拢起指尖,撅嘴,没动。
她心情又坏了,同这支口红赌气,偏不捡,就这样看着,直到那小金管微微颤颤停在一双男士皮鞋前。
锃亮的牛津皮鞋,手工制作,英伦式,洁净无尘,往上,是挺括的西装裤管,裤缝笔直,面料考究。易思龄眨了眨眼,视线不由自主地再往上。
谢浔之面无表情地停下脚步,将这支拦路的口红拾起,起身时,目光精准地看过来。
猝不及防和这个陌生男人对视,易思龄心口一惊,目光含着几分无措,又有几分罕见的惊艳。
她的世界里很少有这种类型的男人。
男人身型峻拔修长,气场强盛,可气质截然相反,是温沉的,趋近于无限的平和,甚至可说是庄严。高贵中流淌着不容撒野的庄严。
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戴墨镜的桀骜少年和一个气质温婉的都市丽人,他停下,另两个也停下,彼此间没有交谈,气氛沉滞。
紧接着,男人迈步而来,纵使他目光温和、有礼、点到为止,仍旧像一片深不可测的阴翳,带来无形而沉重的压迫感。
他就在易思龄跟前停下。
易思龄拢着指尖,不知为何,心跳加快。她佯装镇定,笑笑,指他手中的口红:“先生,这是我的。”
很动人的一把嗓音,令人想到煮沸的红酒,会在空气中散发一种若有似无的,诱人又浓稠的香。
谢浔之眼眸微动,他当然知道是她的,他从始至终一直在观察她。
一个月前,母亲给他发来一张女孩的照片,问他感觉如何。他在会议茶歇时匆匆点开。很漂亮,这是当时唯一的印象,再多没有了。
真人比精修照还要精致,像一枝灿若明霞的富贵花,漂亮到近乎肤浅的地步,眼角眉梢透着被人宠出来的娇贵,漫不经心瞥来一眼,带着慵懒和傲慢,但不讨人厌。
漂亮到这个地步,讨厌她其实很难。
可就是这样一个漂亮到过分的女人,在和他结婚倒计时只剩两个月时,与别的男人热恋中,没空和他谈婚论嫁,还让他滚。
这婚事八成得黄。
谢浔之收回目光,把口红放在桌上。易思龄正要说谢谢,男人转身离去,留下一道没有情绪的背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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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2章 弗洛伊德
易思龄真是莫名其妙,困惑地看着那道背影步出餐厅,从小到大从没被谁无试过,这种感觉真不爽,她把口红摔进包里,力道有些重。
易乐龄正好回来,看见了这一幕,但不知其中细节,只知道一个男人替易思龄捡了口红。她说:“刚刚那靓仔还蛮有型的,是你喜欢的风格。”
易思龄故意问:“靓仔?边个?”
“捡口红的。”
“哦…”易思龄懒洋洋地拉长尾音,评价:“就他啊,一般咯。”
易乐龄故意逗她:“不会是他没被你的美色所吸引,所以你故意损人吧?”
易思龄向来脸皮薄,很快泛起红,愤懑地说:“老二你今天太讨厌了,敢帮着外人欺负我!”
易乐龄双手合十,举过头顶,恳请她放过,哄了有十分钟,又答应搞到那颗在佳士得春拍上失之交臂的无烧鸽血红,才勉强把这祖宗哄好。
吃过饭后,两姐妹分开,一个去集团总部上班,另一个来楼下酒店点卯。
易家涉足的行业很多,其中地产、航运、黄金珠宝和酒店是四大版图。星顶是易坤山创立的第一家高奢酒店,最有纪念意义,易思龄十八岁那年,易坤山将其送给她,作为成人礼。其他富豪送女儿不外乎珠宝华服豪车豪表,而易坤山出手就是一家市值数十亿的顶级酒店,这份礼物令易思龄在圈中名声大噪,羡慕她的千金小姐不计其数并非因为这家酒店。
易坤山是富豪圈里的“奇葩”,没有儿子,也没有乱七八糟的情妇、私生子,唯有四个女儿,各个都是掌心宝。易思龄是长女,享受的宠爱之多,不是那些家里有哥哥弟弟一大堆的女孩能够想象的。
酒店聘请职业经理人打理日常运营,易思龄没那么傻,把时间都耗在这上面,她有很多自己的事。
每年要收到数百封来自各大品牌、杂志、俱乐部、社会组织、或是私人名目的邀请函,出席晚宴、party、看秀更是家常便饭。她在名利场上炙手可热,星顶酒店的业绩也节节攀升,更达成了与百年珠宝品牌Bariya的合作。Bariya的首席设计师连续四年亲自为酒店外部设计圣诞布置。
这个合作令星顶酒店的名气大增,在港岛顶奢酒店中独占鳌头。反正易思龄很会玩,一边玩一边把钱赚了,若要规规矩矩去集团总部上班,她打死不干。
在酒店例行惯例寻了一圈,签了几个文件,回到易公馆后,临近饭点。栗姨从厨房走出来,正巧撞见易思龄,她有些惊讶,毕竟大小姐并不经常在家吃晚饭。
“吃晚饭没有,厨房炖了汤,您要尝点吗?”
栗姨全名胡栗栗,比易思龄年长十来岁,从易思龄初中起就一直照顾她的生活起居。
易思龄说不吃,喝一杯无糖酸奶就好,她是特意回来蹲易坤山和梁咏雯的,就不信他们还能瞒多久。“两位大佬都没回来呢?”说话时,花花欢快地跑过来,蹭她的腿,她弯腰把它抱起。
花花是一只狸花加白小母猫,胸口戴着一串闪闪发光的蓝宝石项链。五年前,它还是流浪猫,误打误撞跑进易公馆后花园,被易思龄发现,当即走上猫生巅峰,从吃不饱到带珠宝。
关于这个名字,是易思龄绞尽脑汁想了三天才想出来的花花。摸它的时候,它的小爪子会开花。
栗姨边倒酸奶边说:“先生太太昨夜凌晨飞了京城,您不知道?”
易思龄真不知道,昨晚凌晨她还在某个朋友的生日宴上蹦迪,何况两位老板从不报备行程,很难找到。栗姨在酸奶里洒了一把洗净的蓝莓,搭配浅金草绿配色的铃兰花瓷杯,端给易思龄,“听说是有很重要的事,所以连夜坐民航飞过去了。”
“重要的事…”易思龄给花花顺着毛,想了一圈也没想到这两人合体去京城是做什么。
是生意上的事吗?不像。毕竟夫妻两个同时行动,谈个生意也太隆重了,说谈婚论嫁还差不多。
她直觉有诈。
吃过酸奶,易思龄回房去休息,过会儿,老四易琼龄来找她说话,话题不知为何,又来到了她的婚事。
“我前天躲在书房门口,听见他们在商量你的嫁妆!还有婚宴的酒水牌子!到底怎么回事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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